智齒拔牙手術之感想(7/20增補)

前言：

去年我大概智齒發炎了三、四次，今年也兩次有了，還有一次是因為上排智齒生長位置不正，把下排牙齦的肉磨破皮。聽說我至少有三顆智齒長歪了，還剩左下排最後面不曉得是還沒長出來或是位置正確，總之目前左下排沒發生過問題。綜合牙醫師的說明和網路查詢的結果，我的智齒發炎起因於生長不正，牙齒和牙肉之間容易有空隙，一旦卡了食物殘渣會很容易發炎，而且通常都會一再復發。每次造成智齒發炎的細菌都不一樣，輕者咬合時覺得怪怪的，中度者進食和吞口水都會痛，重度可能引發蜂窩性組織炎。我已經發炎太多次不堪其擾，診所的牙醫師也建議我去彰基或秀傳之類的大醫院拔智齒，因此我便開始考慮是否拔掉一勞永逸。

在上醫院之前我還是趁工作空檔，上網看看拔智齒的風險和別人的心得案例。有些案例是拔完後痛了四、五天，臉頰瘀青腫起來；有些案例是照牙科Ｘ光後發現智齒呈水平生長或埋在牙肉裡，必須切開牙肉將智齒取出（困難的病例甚至得將牙齒敲碎成數塊再取出）然後縫合；有個案例是拔完後氣胸險些喪命，還有個案例是麻醉失當導致患者變成永久性植物人。

拔智齒順利與否、結果如何，得看個人的牙齒和身體狀況，醫生技術好不好也有關係。局部麻醉一定有風險，而且麻醉針打在牙肉上的那一刻最痛苦。雖然在手臂上打針或抽血時我都不吭一聲也不太緊張，不過遇到這種針打在牙肉上、可能要動刀和縫合的手術還是怕得要死，因為我超怕死，很怕走著進去躺著出來，我悲觀到忽略那些非常順利的案例，然後為那些不順利的例子嚇到發抖。嗯，現在回想起來，突然覺得這麼沒種的我怎麼有勇氣去拔？

進入正題。

昨天早上去了彰基，由於要麻醉有風險，所以由家屬Ｍ陪我去，再加上Ｍ對彰基還滿熟的。遵照附近一位堪稱我家家庭醫生的建議，掛了口腔外科。先填初診單給櫃台，然後去位於另一棟大樓的口腔外科。口腔外科的護士說話聲音超溫柔，也很親切！輪到我時，先進去給醫生問診一下子，然後依護士超溫柔和超親切的指示去照牙科Ｘ光。事前查資料的時候有聽說照Ｘ光這回事，不過沒想到它是如此地不舒服。當然每個人對「不舒服」的接受程度有差，我是把器械塞進嘴巴咬住時會很想吐，因為要照的地方是最深處的智齒，器械除了戳到口腔裡的肉之外還很接近喉嚨，所以忍不住一直作嘔。我不會形容那個不規則形狀的器械是什麼樣子，印象最深刻的是上面裝了一片黑色的東西，我猜那個就是照Ｘ光的關鍵吧。照左邊時還算順利，照右邊時我開始忍不住想吐，再加上似乎咬得不好一直走位，調整位置重咬的時候也很難過。

後來再次進去診間看Ｘ光片，印象中有三張，右上、右下、左上各一張吧。還好我的智齒不是水平或整顆埋在肉裡的那種，只是斜斜地站著，聽說右邊牙肉有磨破皮。問看診的醫生說這會不會很難拔，他說我的相較之下算好拔的了，我前面好幾個患者正在排隊等著拔智齒，而且比我更難處理。我是掛第六號，這麼說來前面五位好像也都有智齒的困擾，這問題真的很麻煩啊！然後醫生說右邊上下兩顆一起拔，我嚇了一跳，不過如果不兩顆一起拔的話，下次麻醉還是要再多痛一次，所以就一起處理了。

我和Ｍ又出了診間等待，因人滿為患所以兩人座位不相連。我拿《百鬼夜行陰》出來看，但其實很緊張，根本沒看幾頁。看到一半突然聽到護理人員叫名字，我急急忙忙把小說收進背包就衝了過去，原來是要簽手術同意書和麻醉同意書，重複簽好多張到後來字都快要亂撇，不過更令我擔心害怕的是上面記載的手術風險。不過現在還沒要拔，所以繼續等。

Ｍ勸我最好先吃點東西填肚子，因為醫生說大概要半小時之後才會輪到我，估計至少十一點之後才能拔，而且拔完後三、四個小時內不能吃東西，一定會餓。後來有到附近買東西吃，正當我吃完剛進廁所沒多久，護理人員就在叫我要進去拔了。

進去手術室（不曉得這樣叫恰不恰當，不過和一般醫療劇中常見的不一樣），有兩個和牙科診所一樣的診療椅，另一邊也正在做治療的樣子。手術開始前醫生對著Ｘ光片向我們說明手術風險，我某顆智齒其中一部分有被肉稍微包起來的樣子，附近有條神經，如果傷到的話要三個月才會復原。另一顆離鼻竇近，弄不好的話可能會破洞，喝水時會覺得鼻子進水，破了的話要幾天時間癒合。這些是我有可能會發生的風險，其他患者是否如此我不曉得。事前填手術同意書和初診單時，有勾選是否有什麼疾病之類的，不過其實我不太知道自己身上哪裡有問題，因為平時沒做健康檢查，充其量也只有大一入學健檢時聽說血紅素過低而已，最後只好寫不知道。不確定自己的身體狀況，但覺得自己身體很虛，也是我很害怕手術會出問題的因素之一。

另外，不曉得是不是角度還是光線的關係，第二次看Ｘ光片時我一直看不懂，看不出牙齒和其他部份的界線在哪，為什麼醫生都看得出來還能解釋呢？然後突然想到我的眼鏡不曉得上哪去了，該不會是剛才看百鬼夜行陰時放在背包上，急著起身衝去護理人員那邊所以弄丟了吧？！

於是手術要準備開始了。醫生問我會不會緊張，我說會，他要我先放鬆一下。過一會兒拿一塊布蓋住我的臉，中間有個圓洞露出口鼻，遮住眼睛看不見東西。然後在右邊牙齒上塗了某種藥水，味道有點苦苦的，接著打麻醉針。醫生人滿好滿細心的，要做什麼動作前都會先說明，讓人有個心理準備。打麻醉針時真的是最難受的，先是下排打了兩根，可以感覺到針頭一直往牙肉深處刺進去，每深入一點就會痛一陣。個人覺得疼痛度大於平常手臂打針，況且又是打在平時不習慣的位置，所以更害怕。我在打麻醉時發出慘叫聲，其實那倒也不是痛到不能忍耐的地步，因為後來打追加的第五根麻醉針時我就忍住了。與其說是因為痛而慘叫，不如說是因為初診、頭一次接觸這位醫生、平時很少拔牙、超怕死、想要促使醫生更小心一點等這些原因才大叫的。不過醫生說我的慘叫聲讓他很害怕，也安慰我說麻醉就是會痛沒有辦法，我後來都沒怎麼出聲時，他還說我怎麼突然變得如此平靜XD 醫生拍謝啦，真的會緊張，另外你幫我放紗布時我真的不是故意咬你的，單純是太緊張了。

下排打兩針後，換上排打兩針，先從上排智齒開始拔起。從觸覺來判斷，我覺得上面那顆好像黏得比較緊，不是很容易拔開，我中間有叫停，所以後來才會追加第五根麻醉。麻藥對我來說好像作用得不是很快，後來終於感覺到傳說中的臉頰麻痺感，碰碰嘴唇時，也有類似一般手腳保持同姿勢太久沒動那樣的麻感。拔上排智齒時，牙齒跟牙肉拉扯和分離的感覺滿明顯的，痛覺倒是還好。拔下排時感覺似乎是滑滑的不太好夾，但拔起來時都不痛，也不像上排那樣要先搖動一下才好拔。醫生用器械在我的嘴巴裡一陣鏗鏗鏘鏘，除了碰撞聲和碰撞感之外沒有任何痛感。

醫生放一塊紗布給我咬，拿下臉上的布，讓我看拔下來的智齒長什麼樣，就是細細長長的兩顆。也問我有沒有頭暈什麼的，我用右手比了ＯＫ手勢。到後半段其實都不緊張也不痛了，如果不是嘴裡咬紗布不方便說話，我想向醫生道謝，因為我覺得他人滿親切的，技術不錯，除了昨天下午麻藥退了後開始痛之外，晚上還睡得不錯，今天白天都沒有不適感。他聲音聽起來很年輕，我沒看到那位醫生的臉，不過從聲音和說話語氣來看和前面那位問診的醫生不一樣。後來向Ｍ詢問，得到的答案也是「覺得兩者大概是不同人」。我比較喜歡實際幫我拔的那一位，但不曉得他究竟是誰，下次去拔左邊智齒時希望還能再由他幫我處理。

整個拔牙的過程大概只有十五到二十分鐘，拔完很輕鬆地走出來，然後終於可以來尋找我那副搞丟的眼鏡了。印象中我並沒有戴著它看書，把眼鏡拿下來之後就放在大腿上的背包上。由於鏡框和背包都是黑色的，再加上當時太心急，我大概是壓根忘了眼鏡放在背包上，抓了背包就離開椅子衝過去了。我找遍了背包和手提袋都沒有，也不在口袋裡，回去先前的座位也什麼都沒看見，偏偏剛拔完牙也不方便問人。我想到剛剛填手術同意書的時候有個地方有筆，但是沒有紙，幸好手提袋裡剛好有份文宣，那是我之前智齒發炎去藥局拿藥時老闆給我的。我在那上面寫「遺失眼鏡，義大利製黑框，玻璃鏡片，請問有看見嗎？」，抱著最後一絲希望拿去給旁邊販售牙科用品處的正妹小姐看，她立刻從櫃子下方拿出我弄丟的眼鏡！這位正妹小姐在那一瞬間發出了聖光，簡直是神仙顯靈天使下凡來著的！她用超親切的笑容說是有人撿到送來這裡的，嗚嗚台灣人真好～～～

我們在醫院等了一下，想等到止血後再離開，不過後來因為要趕車所以就沒久留了，我還是到回家後才完全止住。令我震驚的是，Ｍ告訴我我下星期要回來「拆線」，意思是說醫生有幫我縫合嗎？原來那陣鏗鏗鏘鏘的聲音就是在縫合時發出來的嗎？我當時真的完全沒痛感又蓋著布看不見，所以一點縫合的感覺也沒有？！

另外，附上做完智齒拔牙手術後的禁令：

一、不可吃太熱、太硬、刺激性的食物（我現在吃飯或開水都要放涼才喝）
二、不可用吸管喝東西（術後回家有人拿吸管給我，還好我記得）
三、不可用力咳嗽或擤鼻涕，打噴嚏時嘴巴要打開。（昨天下午喉嚨一直很癢也只敢輕輕咳或忍住；晚餐為何偏偏有洋蔥讓我薰到一把眼淚一把鼻涕；打噴嚏的情況目前尚未發生但要記在心上）
四、不可煙酒檳榔、游泳和劇烈運動（沒這些習慣，又是旱鴨子）
五、不可舔傷口、不可吸吮、不可用力漱口（最後一個比較難控制力道）
六、拔完後 48 小時冰敷，敷 20 分鐘休息 10 分鐘（反正天氣很熱）
七、止痛藥會痛才吃，每六小時吃兩顆抗生素以防感染（設鬧鐘）
八、一週後回診拆線（這次右，下次左，交通費好貴Orz）

（by 彰化基督教醫院口腔外科）

希望下星期回診，以及下次拔左邊智齒都能和這次一樣順利（祈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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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0（五）增補：

昨天（星期四）上午回診，只能說非常天兵……囧。

這是我第二次去彰基，而這次是自己一個人去，很多地方都不熟也不懂。事前我還問了Ｍ很多問題，但去到醫院才發現Ｍ的回答幾乎每一項都不對囧。我本人就已經很迷糊了，再加上聽了另一個天兵說的錯誤訊息，引發了一連串的烏龍。

坐員客到了彰基站下車，想起Ｍ說直接去位於另一棟的口腔外科就好，所以我沒走進彰基本棟，結果繞了半天完全搞不清楚方向，找不到口外那棟到底在哪裡。最後我只好沿著迷宮般的走廊走進本棟大廳，結果立刻毫無障礙地找到目的地。去到診間外發現還沒開始看，覺得很奇怪，因為上週來時不是說八點就開始了嗎？想說我掛十七號應該要等滿久的，就拿《紅色手指》出來看，這次還不忘顧好眼鏡。

在那悠閒地坐了一陣子（說不定快要一小時？）去上個廁所，出來看到問診號碼快到十五號，心想還是問一下好了，就向那位說話超溫柔的護士小姐詢問。

我：「請問，回來拆線要先報到嗎？」
護：「不管是不是拆線都要先報到喔，不然我們不知道你來了呀！你是幾號呢？」
我：「十七號（尷尬）」（Ｍ居然跟我說不用報到……）

就在護士小姐接過我的健保卡後沒幾秒，立刻就有另外一位護士來叫我進去看了，所以意思是我早就該報到了嗎（默）。進去後很高興又是上次幫我拔牙的那位醫生，想說這次一定也沒問題，就很放心地讓他看看，沒想到這又是天兵事件的開始……

醫：「線掉了喔。咦不對，我上次沒有切開啊，沒有縫合吧？」
我：「……」

我不是不想回答他，而是有苦說不出啊！沒錯，上次聽Ｍ說到「拆線」這兩個字我就覺得很奇怪，因為我沒感覺有縫合，而且上次醫生也完全沒提到縫合或拆線這些詞彙，我還懷疑是否真的因為麻藥作用所以連縫合都無感！我還問Ｍ好幾次「你確定對方真的有說到拆線這兩個字嗎」，他很肯定地說有，但事實上根本沒縫合，哪來的線可拆啊（昏）

不過最安慰的還是聽到醫生說傷口復原得不錯，太好了。雖然現在嘴巴還是不能開太大（例：三明治不好咬），不過醫生說這會慢慢改善。另外我還問了左邊兩顆智齒的情況，左上有點歪，左下有長正，如果要拔的話就跟右邊兩顆差不多，十分鐘就好了。不過我左邊智齒目前為止都滿乖的，所以我決定暫且放著，以後若有問題再來請這位年輕有為的醫生幫忙。

我注意到走廊上某個地方有口外醫生團隊的照片，因為我只看到醫生眼睛以上的部份，把腦海中的淺薄印象和眾多照片比對下，感覺可能是李佳霖或蘇竣揚醫生，如果眼殘認錯人的話真的很對不起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