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應該要寫在 2015/02 閱讀紀錄裡面,但實在太長了,不得不獨立成一篇新文章。
超厚的一本書,又因為過程中為了思考而頻頻暫停或反芻,竟然花了六天才看完。翻譯滿流暢的但是錯字太多,連文案都有錯字。另外某一段講到販賣機的部份,不曉得是翻譯錯誤還是作者刻意如此安排?以小說內容而言,到了後半有鬼打牆的現象,某些意思相近的描述不斷出現N次,這或許是為了強調北斗的內心想法,但還是忍不住覺得膩。
書名乍看之下可能會誤以為是未成年殺人,但實際上主角端爪北斗犯案時已經二十歲了。小說從北斗受虐十五年開始寫起,然後終於遇到願意無條件接受自己的養母,但這份得來不易的幸福卻維持不久。對於端爪北斗如何從一個善良的乖孩子&受虐的可憐孩子,變成殺死兩個人的犯罪者,以及案發過程、案發後的法庭審判,都有非常詳細的描寫,各種充滿爭議的議題(包括該不該判死刑)與各個角度的立場(被告、辯護律師、死者家屬、陪審團等等)迫使讀者不斷思考。不知道 WOWOW 電視台繼《天使之刃》之後有沒有興趣把這個拍成電視劇(條件是絕對不能拍得像《贖罪》那麼爛),端爪北斗可以找神木隆之介演。
然後是一長串的內文摘錄,並夾雜一些個人的看法:
(以下有雷)
北斗很擅長讓自己與悲傷隔離開來,他甚至可以從自己的心裡取出那個用來裝盛悲傷的杯子,並且以第三者的身份觀察那種叫做悲傷的液體的顏色與氣味。(P.65)
雖然書本無法改變這個世界,但卻可以改變人在面對這個世界時的心情。(P.95)
※單純喜歡上面這兩段。
笑美莉總會不斷提到生活的意義、未來、夢想和幸福,但這些對北斗而言,全是些難以想像的抽象語言。「我說過了,每個人的出生背景不同。妳出生在正常的家庭,所以妳會想要追求幸福、尋找生活的意義並且實現妳的夢想。但我和妳不同,我只能想辦法繼續求學和工作。對我來說,只要可以在這個社會上立足就是很幸運的一件事了。我沒有多餘的力氣再去夢想其他的事,日子只要過得去就好了。」(P.136)
北斗心想,這些人都是生病而不得不住進醫院吧。如果是壞人,生病倒還算合理。但事實上,疾病就像是從天上往下胡亂投擲的毒箭,不幸被射中的人就會因此染病。疾病對人類而言,有如來自天上無法預測也無法躲避的惡意攻擊。(中略)北斗心想,這實在太不公平了。他好不容易和別人一樣擁有幸福,卻又遭到天上某個神明的破壞。北斗雖然沒有宗教信仰,但此刻的他卻莫名地開始憎恨起這個神明。(P.161)
人類的死亡有許多種不同的形式。這世上,有些人死於車禍和災難,有些人死於心臟或腦血管的疾病,這些人全是在一瞬間就喪失性命,但媽媽的病至少不會在瞬間就奪走她的生命。雖然我們會因此感到難過和痛苦,但至少我們有時間去慢慢地接受媽媽的死亡。因此比較起來,癌症似乎就不是一種那麼不好的病。(P.164)
綾子:「北斗,你不擅長與人來往,而且你也不喜歡和別人競爭吧!所以,你得要用功讀書,並且去學一些專門的技術。還有,你一定得結婚生子。你知道為什麼嗎?(中略)因為你必須證明你比你父親好,而為了證明這件事,你一定得用愛的方式來教育自己的小孩。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做到這件事,而且你一定可以表現得比你父親好。你得要擁有自己的家庭,並且讓你太太和孩子們過著幸福的日子。」(P.193)
※養母綾子的這段話真的很溫暖又催淚。
北斗心想,不知生田友親是否可以體會在這個先進的國家,還有小孩得忍受父母用洗衣店的衣架打到全身瘀青的那種痛苦。無論富裕與否,這個世界的每個角落都存在各自的痛苦,這不正是這個世界公平的地方嗎?(P.218)
北斗全身僵硬地坐在沙發上想著,如果具有正當的目的,是否就可以從事醫療詐欺的行為。最後,他的念頭轉化成一個單純的問題:基於善念而行罪惡的手段,應該被寬容到什麼地步。這是一個任何人都無法逃避的詰問。(P.220)
※生田友親自稱他是為了援助非洲的貧窮孩童才進行醫療詐騙,但我並不認同,就算那些水喝了也不會死人,但還是有人因為遭到詐騙而受害,而且我很懷疑他真的沒有中飽私囊嗎?結果一如所料,後來揭曉他確實從詐騙得手的七十億日圓中,挪用一部分做為個人私用。
「如果自動販賣機出現在道路的左側,他就殺了生田。如果自動販賣機出現在道路的右側,他就回大學讀書。」(P.227)「北斗看到位於兩條街外的道路右側正散發著微弱的光線(中略)隨後,北斗笑了起來,因為他認為這表示他得去殺死生田。」(P.229)
※這一段就是前面說不曉得是翻譯錯誤還是作者刻意如此安排的段落。要是作者刻意安排,那意思是說北斗自己弄錯了左側右側的條件設定?只因為弄錯了而導致殺了兩個人的嚴重後果?不不,應該說,一開始就不能把這種事情當作要不要去殺人的賭注,不該有這種念頭。
如果他的性命可以讓那些有良知的人們繼續爭論是否該執行死刑的話題,那也就足夠了。只是,當那些出生在幸福家庭而且遵守法律的市民們,處於安全的環境下發表他們的卓越見解時,北斗已經不在這個世上了。(P.258)
※覺得這段話似乎諷刺意味十足。
北斗至今仍不覺得自己殺了那兩個女人。他想到自己其實可以把她們綁起來以後,坐在研究所等待生田回來。但時間無法回溯,他已經無法再回頭去改變自己在殺人前一刻的想法。無論如何,在北斗的心裡,他只殺死生田一個人。(P.266)
※對,沒錯,我也這麼想,其實北斗根本不必殺死她們。除了殺人以外,還有其他多得是的方法。但是,這個時候的北斗仍然沒有面對現實。想起《天使之刃》裡有這樣一句話:「只要無視被害者的存在,根本就不可能真正更生。」(P.252)只要無視被害者的存在,根本就不可能真心懺悔。
北斗認為無論殺人者是基於何種動機殺人,都只是一種瞬間的行為,因此不需要去了解他的成長背景、教養方式和人格特質,只要依據他的違法事實來判決即可。(P.274)
※這句話,究竟對不對呢?很難回答吧?很多時候,儘管一樣是「殺人」,但是「人」的反應跟立場卻會隨著動機而轉向。如果殺了好人,「人」會覺得兇手死有餘辜應該重判。如果殺了壞人,「人」卻會覺得殺得好而且應該輕判甚至無罪。當兇手可憐或不可憐,「人」的反應又不一樣。從法律的觀點來看,執法時也總是不光憑法律來定罪,而是講「情理法」。要不然,不就不需要法官的存在,只要交給電腦來下判決就好了嗎?
他躺在堅硬的枕頭上,閉上眼後突然開始擔心起人們總是會以故事的方式來理解他人的異常舉動。但每個人都擁有不同於他人的人生,而故事卻只有粗略的情節描述。以北斗的例子來說,人們或許會說他是個可憐的受虐兒,而且還因為醫療詐欺而被騙走了義母的存款以及他的教育基金。然而,北斗最痛恨的就是法官和陪審員將會因此對他產生同情,甚至會認為他只是個任性妄為的人。(中略)北斗對於這些事沒有明確的答案。不過,他曉得自己不在乎遭到重判,但卻不想在那本薄薄的筆錄裡,看見一段被簡化的故事。與其讓這次事件變成一個所有人都能理解甚至同情的故事,北斗寧可不要那些同情與理解,並且讓所有把他看成是個殘酷的怪物。即使因此被判死刑,那也是北斗原本就想要的結果。(P.277)
※簡化的故事啊。《摩登時代》:「人生是不能被簡化的。」「人並不是由情報組成的。不管蒐集再多情報,也無法拼湊出一個人。」
「我是個反對死刑的辯護人。我認為人之所以會殺人是在一時衝動下,喪失理智所引發的脫軌行為。我對於死刑的基本態度是,一個法治的國家因為擁有絕對的力量,因此絕不能像個人一樣喪失理智,並且任意判處相對弱勢的個人死刑。」(中略)從理論上來看,這些話聽來似乎很有道理,但北斗認為國家這種抽象的存在體也會有喪失理智的時候,而且當它在面對戰爭以及恐怖主義時,不也會出現脫軌的行為。因此,北斗認為人還是不能太過天真地相信,這種人類自己建立的體制能夠擁有百分之百的理性。(P.289)
北斗一點也不在乎自己在網路上有粉絲團。網路原本就有極端的價值標準,因此網路上的評價也不能輕易相信。北斗心想,或許這些人只是憑著某些片斷的影像和新聞,便把他當成是個在孩童時期遭受虐待的受害者,甚至把他當成是個長相帥氣的殺人者。(P.291)
※這一段也好諷刺啊。
「聽說人在死前會因為呼吸困難而出現喘氣的現象,而且人的臉部也會因為痛苦而不停地上下抖動。一開始,我就認為你和你母親的約定聽起來很奇怪。因為,母親通常不會為了替自己報仇而毀了孩子的人生。相反的,她會在臨終前希望自己的孩子可以在未來過著幸福的生活。你媽媽為了你,還特地準備了一筆可以讓你讀到大學畢業的學費。你想,她會希望你為她殺人嗎?端爪,如果你站在你媽的角度去想這件事的話,你覺得你媽會希望你去殺死生田友親嗎?」(中略)北斗突然大吼並用力搥打壓克力板。他想到,莫非自己只因為誤解便犯下那麼殘忍的凶殺案;他想到,那兩個女人所流出的大量鮮血染紅了整個生田波洞研究所的大廳以及走廊;他想到,自己為了殺死生田友親而在充斥著血腥味的大廳裡等待了好幾個小時;他想到,難道自己只是因為誤解,就殺了兩個女人並且毀了自己的未來。(P.293)
※沒錯,這麼簡單的事情,北斗為什麼看不出來呢?坦白說,看到北斗把綾子過世前的反應解釋為要去復仇的時候,除了感到無言跟無奈之外,也恨不得跳進書裡阻止他。而從案發過程的描寫看來,也真的是像辯護律師所說的那樣,「是在一時衝動下,喪失理智所引發的脫軌行為」。那麼這樣一來又回到前面那個問題:一時衝動與喪失理智,應不應該構成影響判決的理由?是否「只要依據他的違法事實來判決即可」?
「司法審判是一場檢視人心的戲劇。」(P.300)
※第一次看到這樣的說法。而事實上,閱讀後半段那些法庭場景,也感覺到確實如此。
北斗知道自己犯下的是無法挽回的過錯。他每天都會回憶自己把刀子刺進受害者身體的那一刻,以及那股洗不掉的血腥味。但如果他坦白表達懺悔和反省,最後就會變成爭取減刑的考量因素。他不想為了爭取減刑而向死者的家屬道歉,因此直到目前為止他從不曾寫信給死者的家屬。「我寫不出來。如果是我的話,我不會想接到兇手寫的信,我只會希望法院可以儘快把兇手判處死刑。」(P.311)
※這個嘛,我不是家屬,所以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家屬都不希望收到兇手的信。不過,撇開減刑因素,我覺得北斗還是應該表達懺悔和反省,並且好好道歉。
北斗遭受虐待時,這些人根本毫不關心他。等到發生事件後,他們卻像是一群蒼蠅似地包圍著他。(P.347)
※諷刺。現實中人們不也如此嗎?只有等到出事了才會注意。
平岡審判長慢條斯理地說:「法律上禁止報仇的行為。」正昭點頭:「我知道,所以我才會覺得很痛苦。就算他被判死刑,我也不是很滿意。因為即使他被判死刑,他也還可以在監獄裡悠哉悠哉地活個至少七年。而且,死刑犯在世人的同情下,還可能會一直活下去。」北斗心想,法庭是個人們想要把不可能變成可能的場所。但已經死去的人無法復活,即使被告被判處死刑或無期徒刑,也無法再回復到事發以前的狀態。事發當下,所有關係人就已經註定受到無法挽回的傷害。審判的目的雖然是希望替所有的傷害和痛苦找到一個妥協點,但在正昭的眼中,這很顯然是一個不可能的任務。(P.390)
法律無法修補犯罪受害人的心靈,人心還是只能靠人心修補。但法律卻無法操控人心,因此人們儘管很難去辨識一個人的心理狀態,卻還是十分重視犯罪者是否表現出真心的反省。因為人類的法律無法觸及人心,便只能對犯罪者進行形式上的監禁或是施以絞刑。而且,既然沒有審判人心的力量,便只能信任人心。(P.391)
※「人們儘管很難去辨識一個人的心理狀態,卻還是十分重視犯罪者是否表現出真心的反省」說得很中肯。
這時,他的腦海裡突然浮現出一句話:悔改的心情。過去,北斗始終認為這只是一種法律上的說法。人在面對吃喝拉撒睡的生理需求時根本不會有這種心情,因為人在這時只會看到眼前的事物以及感覺到眼前的需求。如果這種心情確實存在,那就表示或許有某種力量超越了人類的心理與生理需求的轉換。北斗心想,這種生活聽來就像是一種聖人似的生活,自己是否有可能做到時時刻刻都在悔改自己犯下的過錯,並且始終把死者放在心上?(P.402)
當自己遭逢不幸時,就可以因此期望別人也遭遇到不幸嗎?或者是,由於自己的不幸,因此期望別人可以獲得幸福。北斗心想,嘉代的一生始終不幸,但她還是期望別人可以獲得幸福。相較於嘉代,他只是一心一意地想要報仇。北斗根本沒有把別人放在眼裡,也從不曾同情過別人或者考慮過別人的幸福,所以他才會毫不猶豫地殺了那兩個女人。如今,再怎麼反省也來不及了,因為關本美野里已經死了。北斗心想,自己果然是個該死的人。(P.409)
※除了認為自己該死之外,還有更積極的手段。趁著還有機會懺悔和道歉的時候,趕快真心面對、真心道歉吧!
事發那天,這個中年女人很親切地替自己泡了茶,但自己卻一刀殺了她。北斗想到這裡,不禁茫然地對著遺照再度低頭行禮。他可以承受家屬的目光,卻無法直視遺照中的女人。北斗自從犯下這件兇殘的刑案後,他的內心便始終感覺到莫名的恐懼與羞恥。儘管他坦承自己的罪行,也打算嚴肅地接受法律的制裁,但他還是沒有勇氣面對被害者。(P.418)
※還是那一句:「只要無視被害者的存在,根本就不可能真正更生。」只要無視被害者的存在,根本就不可能真正面對自己的過錯。
「而且,被告對於這次的事件並沒有表現出自責或悔改的意思,甚至還公開表示只要有機會就會去殺死生田友親。每年,全國的兒童輔導所都會有數萬件的虐待案件,但那些被虐兒都可以在日後重建新的人際關係與家庭,並且過著幸福的人生。對於無數曾經在兒童時期遭受虐待的人來說,他們一定不會認同一個被虐兒以過去的人生來做為自己殺人的藉口。所以我想再次強調,無論是被告遭受虐待的過去或者是醫療詐欺事件,都不應該成為本次事件的焦點。」(P.421)
※這是檢察官的主張。我不知道「受虐應不應該在『任何』案件中做為減刑的考量」,不過就以北斗的 CASE 而言,我認為如果不判他死刑,也肯定是基於別的原因,而不是因為他受過虐待或受到醫療詐欺。從書中的描述來看,北斗在綾子過世之前早就知道波洞水是醫療詐欺了,但是他還是為了讓綾子開心而繼續散盡家財。說傻也是真的很傻。某人也點出了一個非常殘酷的事實,那就是造成綾子過世的原因實際上是癌症而不是波洞水。更別說北斗復仇的念頭是來自他自己對綾子死前反應的誤解,或許也可以說是他不願意接受綾子之死,不願意失去一個願意無條件愛自己的人,而那種打擊變成了恨意?(嘆)不過,不僅森永檢察官那「支持判死刑」的主張不太同意,就連辯護律師高井用來支持「應該減刑」的主張,我也不能同意呢。
「剛才,檢察官有提到兩名被害者的家庭都很幸福,而且家人間也都懂得互相體諒。」森永檢察官在論告時確實提到了這件事。不過,也正因為他們和被害者是家人,所以即使彼此間有些爭吵或什麼樣的壞習慣大概也不會向外人提起。檢察官為了將正義與邪惡做一個對照,並且讓一般的民眾也可以輕易了解,所以才會把被害者和加害者單純化。如果想要深入描述某個人的過去與內心,至少得寫上好幾百頁,而調查書只有數十頁,因此只能列出基本的事實來做為量刑的參考依據。(P.424)
※如果沒記錯的話,在後半漫長的法庭描寫中,辯護律師為了不讓北斗被判死刑,曾經在法庭上點出死者因為在從事醫療詐騙的研究所工作而得到鉅額年收入的事情。而站在檢察官的立場,為了讓北斗沒有減刑的機會,就會避免去提死者的負面行為,強調好的那一面。難怪要說「司法審判是一場檢視人心的戲劇」,因為每個人的發言和手段都是為了對自己有利或達到某個目的。不禁想到,既然調查書也只有數十頁,那麼當我們在媒體上看到社會新聞的時候,就更是轉過好幾手的「更單純化」與「更簡化」的資訊了。要靠這麼片斷的資訊去下評判,不是太輕率了嗎?
人在接受審判並且站上應訊台的那一刻,就會發覺人類是一種愚蠢的生物,因為人類即使面臨死刑,還是會想要保有自己的尊嚴與體面。虛榮心和表現欲是無法殺死的怪物,而人即使在殺人後還是會想要表現出自己好的一面。即使北斗想要被判死刑,但這時的他依舊會擔心自己會說出一些無法挽回的話。(P.433)
「我以前讀過的一本書上,有一位審判長曾經對一名犯下殺人案的被告說:你得要時時刻刻記住受害人,並且在認真的反省與懺悔中走向更生的道路。」(P.435)
※我不知道北斗該不該得到更生的機會,但是就像我前面說的,必須認真面對被害人。本人目前仍然是支持死刑派,不過對於北斗這個最後被判無期徒刑的案例,並沒有很明確地感到「認同」或「不能認同」的情緒。或許是因為重要的其實是這本小說的「過程」已經給了讀者很多的省思,而一個案子該怎麼判原本就沒有正確答案,而且跟過程中的收穫相較之下,結局是什麼也就沒有那麼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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