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真的有在「聽音樂」嗎？

今天突然想起以前在網路上看過的一段話，到現在依然覺得十分中肯：

「現在年輕人很少買 CD， 大部份都是上網去下載，音樂性質也會隨著年輕人的生活和購買習慣而改變。另外，年輕人喜歡一邊打電腦，一邊戴著耳機聽音樂，把音樂當成背景聲音，真正會用心欣賞的人並不多。」

說這句話的人是金木義則，雖然我幾乎不認識他，但是他這番話就像一道雷劈在我身上，讓我那過去曾浮現過的疑問瞬間覺醒：「原來我的確沒有真正在『聽』音樂。」

跟很多人比起來，我聽的音樂所及範圍真的是很狹小，我只聽自己真正喜歡的音樂，其他的無論它再怎麼紅，只要不對胃口就沒什麼好說的。不過，我也常常以音樂愛好者自居，甚至以這項興趣為榮。更加為自己感到驕傲的是，我願意支持正版和線上合法音樂。看到金木義則所說的網路下載，心中明白這是事實，因此我更要堅持下去。

他指出的另一個問題是年輕人將音樂當成背景聲音，這一點我的確曾有過類似的感受。國中時期我開始接觸流行音樂，生平第一張 CD 也是當時拼命存錢買的。那個時候我有很多空閒時間，那張 CD 是我擁有的唯一一張專輯，這時我沒有 MP3 也沒有電腦，只有手提音響或 CD 隨身聽，我常常會放下手邊所有的事情，將歌詞本拿在手上，花了不少時間專注在欣賞音樂，慢慢地不僅對歌曲十分熟悉，也可以憑著記憶按照曲順把整張專輯的歌都唱過一遍（當然啦，真的學不會的歌曲就另當別論）。只要一聽到前奏或曲子的某一部分，就可以立刻自然反應答出歌名。

但後來，我發現我已經沒有辦法這樣做了。大約從國三升高中以後，對於手上擁有的專輯，通常只在專輯剛買來、聽第一次時，會拿出歌詞本「逐首」「完整」閱讀聆聽。後來變本加厲，每首歌只聽完一部分，就跳到下一首，將整張專輯播過一輪之後，歌詞本就會收回盒子裡，再拿出來翻看的次數少之又少。等我開始聽第二次以後，通常是一邊寫作業、一邊看書、一邊打瞌睡、一邊做某某事情，而音樂已經漸漸成為背景聲音。導致這種情況的原因可能有很多，因為生活越來越忙碌，時間和心力越來越少，購買的專輯越來越多張，不會只專注在某一張作品，於是有許多曲子我不會唱，甚至連哼都會哼得亂七八糟（這裡所說的情況不包括學不會，而是連練習都沒有），歌詞我無暇去記，不曉得歌手到底在唱什麼，甚至聽到旋律時連歌名也想不起來！

上大學之後，我第一次有了自己的電腦，過了一兩年後又存錢買了 MP4。由於怕刮傷碟片，同時也基於方便的理由，專輯一買來就是先擷取到電腦中，或者再多存一份到 MP4 裡面。恐怕也是因為這樣，這幾年我幾乎天天都在犯金木義則所說的「一邊打電腦一邊聽音樂」。無論是打學校的報告和作業、和朋友 MSN、或是上 BBS 等等，音樂似乎已經成了我生活中的「不可缺的『次要』娛樂」，真正能夠心無旁鶩聆聽音樂的時間越來越少。

不知不覺間就變成這樣，這樣到底還算是有在「聽」音樂嗎？我想起很久以前，我還不曉得 CD 到底是什麼東西的時候，常會用錄音帶錄下電視節目播出的歌曲，實例包括日本動畫的片頭片尾。當時我根本連五十音都不懂，卻可以藉由重複播放錄音帶來模仿歌手的發音，勉強把歌曲唱完。現在的我比以前受過更多日語課程，但那些歌呢？我只會將它當成背景音，更別說會唱了！這已經不是語言隔閡的問題，而是沒有花時間認真地去欣賞。要不然，那一大堆我已經聽過無數次，卻仍然不記得歌詞的華語歌曲又該怎麼說呢？

面對這樣的問題，很可惜目前我仍然沒有辦法改善。沒能好好欣賞它們，真的是很對不起這些好音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