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得]無法審判的心與精神：《刑法第三十九條》

中文片名：刑法第三十九條
日文片名：39 刑法第三十九条
導　　演：森田芳光
年　　份：1999
觀影時間：2012/01/01

卡司與其他推薦作品：

鈴木京香　　飾　小川香深　　（※2006《天才搶匪盜轉地球》、2009《重力小丑》）
堤真一　　　飾　柴田真樹
岸部一德　　飾　名越文雄
吉田日出子　飾　小川祐子
山本未來　　飾　工藤實可子
勝村政信　　飾　工藤啓輔
笹野高史　　飾　遊民手塚　　（※2008《送行者》、《死亡預告》）
國村隼　　　飾　柴田利光　　（※2009《白色榮光2：急診室疑雲》）
樹木希林　　飾　長村時雨
江守徹　　　飾　草間道彥
杉浦直樹　　飾　藤代實行

2012年看的第一部電影。原本聽說評價很好，看了電影大綱也覺得這應該會是我喜歡的爭議性題材。看電影簡介，其中描述的社會案件有點像 1997 年發生的「酒鬼薔薇聖斗案」，但在網路上一搜尋，有些地方寫 1997，有些地方寫 1973，到底是哪一年的案件啊？原先我對這部電影非常期待，實際看過後卻失望了。

很奇怪的一件事情是，事前讀電影大綱覺得題材很好，事後在網路上瀏覽一些電影評論文時也覺得很值得思考，精神鑑定、多重人格、少年犯罪、法律審判等議題每一項都是我有興趣的。然而在我觀看這部電影的兩個小時內，我產生的共鳴卻比想像中的少了很多。通常當我觀看一部喜愛的電影時，過程中我會不斷地浮現想法，甚至還有一大堆的內心 OS。《刑法第三十九條》的呈現方式對我而言卻像是隔著一層半透明的玻璃，雖然知道它的中心思想是什麼，但卻一次又一次忍不住發出「蛤？」的內心 OS。我認為一部好的電影應該是每個畫面、每句台詞、每個細節都有其必要性和意義，在我的認知中，電影裡的所有細節都是導演要負責的。同樣的題材由不同的小說家執筆會各異其趣，導演也是一樣的道理，是這位導演的表達方式和我頻率不合嗎？《刑法第三十九條》中有些場景和細節，是我即使把 VCD 倒帶重看好幾次也覺得難以理解的。看了一下導演的名字，突然覺得似曾相識，查了一下才發現正是上個月底因急性肝衰竭去世的那一位，R.I.P.。

關於精神鑑定，大概是受到過去接觸的作品影響，我一直認為「正常」與「不正常」根本是無法界定的，所謂的「不正常」其實是以「大多數人主觀認定此人行為不合常理」的標準來判斷的，或許也沒有人真正有權利可以審判一個人是不是瘋了。道尾秀介的小說《影子》與夢野久作的《腦髓地獄》都涉及這個議題，個人當初讀到「瘋子地獄邪道祭文」時相當有同感。本文的標題來自王蘊潔的譯作《心，無法審判：十七歲自閉症少年的審判實錄》，我認為無論是自閉症、精神異常或多重人格，全部都是無法審判的。貴志祐介的小說《ISOLA：第十三個人格》當中，也曾和本片中某個場景一樣用圖畫來分析人類的心理狀態，我不是想要全盤否定心理學家和精神科醫師的研究，但人類的心和精神真的能用幾張圖畫去判定嗎？

本片標題所說的刑法第三十九條，其內容為精神有缺陷者犯罪不罰。問題在於，精神有缺陷與否很難判定，而不處罰這類人之罪行又符不符合正義原則？十五歲的少年殺死女童，但因刑法第三十九條而獲判無罪，小時候的工藤啓輔和母親聽到這個消息，都不能接受為什麼對方殺人卻不用付出代價，這一幕應該是整部電影中少數比較能引起我共鳴的地方。無論該少年精神狀態如何，以被害者家屬的角度來看，此一判決結果都是絕對難以接受的，我可以瞭解他們的心情。本片中還探討了一個問題：「如果有人故意裝瘋賣傻，想藉刑法第三十九條逍遙法外又該如何？」這讓我想起很有名的著作《24個比利》中，比利曾遭人懷疑多重人格全都是騙人的演技，《死亡筆記本》電影裡，夜神月曾遇過一個蓄意殺人卻假裝神智不清的男子。如果真相揭曉後，證實柴田真樹確實也是演的，那麼無論有什麼理由和動機，我都支持小川香深一定要戳破他的演技，讓他接受法律的制裁。

感覺上，我這篇心得好像全都是針對爭議性議題本身，不太像是在評論這部電影。總結而言，我覺得《刑法第三十九條》很可惜，它一直讓我聯想到本文所提及的其他小說和電影，但整體呈現和議題探討又不像它們那麼深入。如果對精神鑑定和爭議性題材有興趣的話，本文中提到的作品都相當推薦。